图文：AB33 曾经的宣传图片。 图片来源法案支持者X平台

图文：加州议员们再次回到议会宣誓新一届工作的开始。图片来源民主党众议员阿吉亚尔-柯里X平台

【侨报记者田霞6月2日旧金山综合报道】在加州立法殿堂，一种名为“僵尸法案”的现象正悄然上演：被州长否决的法案如幽灵般复活，卷土重来。最新案例是众议院法案33号（AB33），旨在限制无人驾驶卡车在加州企业中的部署。这项提案曾在过去两年被州长纽森（Gavin Newsom）两次否决，却在2025年由代表戴维斯地区的民主党众议员阿吉亚尔-柯里（Cecilia Aguiar-Curry）重新提出，背后有强大的卡车司机工会（Teamsters）支持，寄望第三次能获成功。

根据加州媒体《加州要务》（CalMatters）分析，利用追踪超过2000项法案的数字民主数据库（Digital Democracy），2025年加州立法会至少有80项法案与此前被纽森或其他州长否决的提案相似甚至完全相同。其中，约四分之一得到工会等劳工组织的支持，另有几乎等量的法案背后有商业团体的背书。这些“僵尸法案”涵盖从危险打火机、陪审员资格、结直肠癌筛查、生殖健康到地下水使用等多元议题，反映了利益集团推动立法的顽强意志。

阿吉亚尔-柯里坚称，重新提出无人驾驶卡车法案是出于“保护公共安全与就业”的政策考量，而非受卡车司机工会自2015年以来向州议员捐赠的至少270万美元政治献金影响——其中她个人收到1.595万美元。她强调：“我不是为游说团体服务。”新版法案较前两次有所调整，禁止无人驾驶卡车直接向住宅或企业运送商业货物，而非完全禁止重量超1万磅的无人驾驶卡车，试图迎合纽森对科技产业的友好态度。纽森以与科技巨头高管直接联系而闻名，其新闻办公室拒绝就此法案接受正式采访，仅由发言人加登（Izzy Gardon）表示：“州长的否决声明已说明一切，我们通常不对未决立法发表评论。”

“僵尸法案”的屡次复活暴露了加州立法过程的深层问题。每年引入的大量法案导致议员仓促推进民主程序，滋生了州议会大厦的秘密文化。据《加州要务》报道，议员常在听证会上限制公众发言，以应对法案的庞大数量，决策也多在闭门会议中完成。加州州立图书馆立法历史学家瓦萨（Alex Vassar）指出，某些重大政策如州高速公路系统建设和妇女投票权，历史上也需经历数十年失败才能最终立法成功。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政治学教授、前立法幕僚库塞尔（Thad Kousser）补充道：“通过法案的反复提出，议员能让议题保持公众关注，在州府外推动讨论，是长期政策推进的策略。”

卡车司机工会西部副主席芬恩（Peter Finn）对法案前景充满信心，称：“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是正确的，唯一错的是州长。”他指出，民调显示加州人对全自动驾驶卡车持谨慎态度，若纽森再次否决，工会将继续推动，直至法案签署或新州长上任。AB 33已于5月29日轻松通过众议院，仅少数共和党议员投反对票。

“僵尸法案”现象折射出加州政治的复杂博弈。工会与商业团体的巨额资金注入，赋予了法案“死而复生”的能力，却也加剧了立法透明度的缺失。纽森对科技产业的倾斜与劳工团体的坚持形成对峙，预示着无人驾驶卡车之争远未落幕。这场政策拉锯战，不仅关乎公共安全与就业，更考验加州立法民主的韧性与底线。